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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原的“冰糕”小时候,记忆最深刻的食品莫过于“冰糕”了。这种夏天的美味冷饮在我们大太原叫“冰糕”,在北京叫“冰棍儿”;在四川叫“冰棒”;而在一些南方城市则叫“棒冰”。 这种白木箱子一般为上翻盖,打开箱盖,只见箱体四周用厚棉被包裹,为得是保持低温,她们把所要卖的“冰糕”连同“冰糕盒子”一起放在棉被中间,盖好木箱盖子,再在盖子中间开一个瓮缸口大小的孔,用来取“冰糕”。 当时我真的是不理解,卖“冰糕”为什么还要用棉被?棉被不是冬天用来保暖的吗?就不怕“冰糕”让棉被捂出汗来化了吗?一般的“冰糕”价格为三分钱,这种“冰糕”只是甜水结冰而成,不加牛奶,甜味也不是白糖,而是“糖精”。有时“糖精”没化开反成“苦”味儿,冰糕棍是用竹子做成的。如果在甜水水的基础上再加一点牛奶(或者奶粉),这种“冰糕”也就变成了五分钱一根。还有一种叫做“小豆冰糕”的,就是在“冰糕”中加入了红小豆或绿豆,可卖到五分钱。再后来,市场上又出现了一毛钱一根的“冰砖”。这种“冰砖”口味更佳,用料更讲究,甜味、牛奶味道更浓,冰砖棍儿也变成了扁而宽的木制片片。当时,无论是冰糕棍儿还是冰砖棍儿,每个孩子都舍不得扔掉,吃完了“冰糕”或“冰砖”后都要积攒下来,洗干净留着与小屁孩儿们玩一种叫“赢冰糕棍儿”的游戏。 那时,卖“冰糕”的都有自己相对固定的区域或地盘,都有各自的“活动”范围,方圆数百米只摆一家。因此,附近的居民、小孩儿几乎都认识卖“冰糕”的大妈。在我家窗户外的供销社门口,就有一个“冰糕”摊儿,卖“冰糕”的宋大娘头发花白,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白大褂,和蔼可亲,见人就微笑。小屁孩儿们买“冰糕”,她都能一视同仁,童叟无欺,用现在的话说就是“讲职业道德”(比后来电影《黑三角》里的那个卖“冰糕”的大妈看着和蔼多了)。 因为经常买宋大娘的“冰糕”,所以宋大娘对我很熟。她还认识我的父母,知道我是个好孩子。为此,我经常帮助宋大娘看“冰糕”摊子。 一天中午,宋大娘要回家给生病的宋大爷做午饭,于是,她把“冰糕”摊和一个铝饭盒及里面的钢蹦儿全交给了我,并告诉我想吃“冰糕”就自己拿。宋大娘把这么“重要”的事托付给我,并且还那么信任我,真让我受宠若惊,我心里顿时觉得意义重大,一点儿也不敢怠慢。 个把钟头后,宋大娘回来了。我把卖“冰糕”收到的钱一分不差地如数交给了宋大娘。这时,她从白色箱子中拿出一根红小豆“冰糕”递到我的手上,我才大大方方地拿到手中吃了起来。我心想,这是自己的劳动所得,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。 还有一次,宋大娘带我一起去冰糕厂进货。我帮宋大娘推着冰糕车,来到了位于羊市街中段路北的“冰糕”厂。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制作冰糕的全过程。“冰糕”厂的车间里满地都是水,地上放着调好“冰糕”水的大铝盆儿,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氨水和食用香精味儿。厂房中间有一台滚动着的冰糕机,穿着高腰雨靴的工人在机器旁插着冰糕棍儿,旁边还放着几灌液态氮用于“冰糕”冷却。后来才知道,这样的“冰糕”厂大多数是街道办的小集体企业,一些厂矿也办有类似的“小集体”,主要是为了安排困难家庭及家属就业,同时也满足了群众的需求,所以,一举两得。 有一年放暑假回天津老家,当时我在天津市面上还买过一种叫“刨冰”的冷饮,因为好吃,所以印象深刻。他们把一块儿食用冰放在一架机器上,用刨床把冰刨成冰碴子状,再满满地盛入碗碟中,冰碴上面浇点山楂酱或果酱,酸甜可口,清凉宜人。比太原的“冰糕”要“高大上”,但价格也不菲,一碗“刨冰”要卖一毛五分钱,因此不能敞开吃。 如今,韶华虽逝,但舌尖上的记忆却愈发清晰起来,我那“不争气”的味蕾,就因写这篇糗文而又泛起了清凉甜爽的感觉…… 上一篇山西人的衣着服饰习俗下一篇绛县郝家窑 |